李扬：债务是一个最可靠的经济指标

专题：新浪财经2024年会暨第17届金麒麟企业家论坛

　　新浪财经2024年会暨第17届金麒麟企业家论坛于2025年1月16日在北京举行。主题为：发展新质生产力，促进高质量发展。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、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出席并演讲。

　　李扬在演讲中谈到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形势有了一个判断，“外部压力加大，内部困难增多”。过去还没有这么来说过形势，并且是“复杂严峻形势”。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判断，才得出要有超常规逆周期调控的安排。

　　政策体系的内容主要有三方面：一是大家都熟悉的六句话；二是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，超常规逆周期调节，同时强调协调配合；三是大力提振消费，提高投资效益，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。不止消费，还有投资，投资和消费共同构成了国内的需求。

　　李扬表示，财政政策概括一下包括四方面：

　　1、赤字和赤字率。李扬指出，过去很长时间以来，我们被3%财政赤字和60%的政府债务教条困在那里，不敢超过，现在突破了。赤字和债务还有很多是为了化债而化债，降低成本，为地方政府更好地运行提供条件。

　　2、提高财政支出效率。提出加强财政支出强度，加强重点领域保障，重点领域保障主要还是民生。

　　3、深化改革。比较重要的推进零基预算改革，何为“零基预算”，李扬解释说，“我们过去编预算都是基数法，去年10亿，今年11亿，去年100亿，今年按照国民经济的增长速度也增加百分之多少。时间长了有效率问题，财政学家们提出零基，理想状况下预算重编，推倒重来。这是美国先搞的，到现在零基预算只是在很少数领域实施，并不容易。马斯克一上台就说，美国能够淘汰掉多少冗员，减少多少支出，讲的就是这件事情。”他说。

　　4、党政机关过紧日子。李扬指出，财政过紧日子，意味着财政支出减少，现在需要的是财政支出增加，企业、居民的支出有效需求不足，需要政府增加支出。“这次很明确党政机关过紧日子，不是大家都过紧日子，还是非常有讲究的。”他说。

　　李扬谈到，政府部门杠杆率上升，计算结果显示，赤字低于2023年，支出的扩张性是不够的，现在积极的财政政策提出来要落实的话并不容易。

　　他表示，非金融部门债务增长，其中政府债务增长比较多。从金融角度研究国民经济有好多角度，信贷、债务等等，债务是一个最可靠的指标，经济主体借钱，通常都是会做事，而且借钱产生了信用，而信用是第一重要的。非金融部门债务增长趋缓，政府债务增长比较多。

　　李扬指出，债务问题是一个世界性现象，美国第一，中国本来很低，但是现在慢慢上来了。现在全球公共债务超过100万亿，占全球国民生产总值93%，多数国家政府债务日趋恶化，这是全球经济面临真正的问题。

　　资金流量平衡关系，资金流量分析是最为直观的，而且是最为清楚来刻划一个国家的宏观平衡。

　　他指出，中国的情况是居民储蓄多，消费不足，中国的企业高负债，如果居民储蓄能够引到企业弥合负债那就很好了，怎么引到这个领域中去？用资本市场，可惜我们的资本市场又不发达，下一步的改革资本市场是非常大的领域。

　　李扬指出，债务的可持续性问题，3%和60%是靠不住的，从根本角度来说，政府债务扩张导致的经济增长增速快于政府债务增长速度是好的，增加赤字增加债务，用于消费或者投资，经济增长了。

　　但是有三个比较具体的约束条件：1、利息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；2、占新增储蓄的比重；3、占新增GDP的比重。

　　“讲化债问题，化债只是转移、分散、得到管理，不可能消灭，我们要清楚，发个50年债，你把负担摊到你的孙子头上去了。”他说。

　　李扬指出，统筹通货膨胀的作用，如果有通货膨胀的话，债也可以很快地消灭了。战后德国和日本很多债，但是很快就没了，它的通货膨胀一年300%、500%，很快债就没了。“但是这个条件我们现在又不具备，我们必须老老实实地来发债，管理好债务，使得风险能够得到分担。”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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